【排乙/西谷夕】作画依存症·No.2
• 是noya前辈的乙女向
传送门:No.1
*part 4
但是我却没能守护好那个约定。
啊,倒不如说是,我自己主动放弃了。
从未那么努力地——“想要放弃”。
毕竟我可是【那个神宫寺】啊,真的想做成一件事的话,无论如何都会成功的吧?
我是这么想的,也确实差点就做到了。
如果那天,好好地拒绝了和仁花一起去参观排球部这种事的话。
午后的球场,鞋底磨擦过地板的噪声,稍微有些刺眼的白炽灯光,和被尘封在记忆里的那个背影。
真是不像话啊。
明明自从记不起你的样子之后,每一天都那么拼命地想要擦除的那些碎片,在与你再一次相遇的那一瞬间,却又那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嘭——”
排球与手臂相击的沉闷的一声,在视野里留下一道笔直残影的轨迹,甚至是独属于你的新鲜海水的味道,都与八年前一样,分毫不差地重现在了我眼前。
看着那肆意飞扬着的“一骑当千”,和你一如即往地杂乱着的发丝,喷涌而出的窒息感让我险些难看地摔倒在了地上。
“神宫寺同学?!你没事吧?”
一直缩在背后的仁花努力地搀扶住了我。
啊,真是抱歉,明明是来给她壮胆的,我自己却先摇摇欲坠了。
「我没事,只是贫血而已。」
勉强用手撑住了体育馆的门框,大半视野被黑暗侵袭,耳边也开始响起似有似无的轰鸣,看来这位本以为早已摆脱了的“老朋友”很不客气地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这么想着,我扯起了一个大概并算不好看的微笑准备向仁花告别——这样狼狈的状态我并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话还没说出口却先感受到身侧被一双炙热的手牢牢地扶住了。
可笑的是八年了,我却不用抬头便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真是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谁啊?
这样蛮不讲理地抱怨着,身体却诚实地瞬间丢失了所有力气,自暴自弃般地就这样倒在了在他身上。
感受到他还冒着热气的皮肤猛地一颤,我还能挤出一点力气幸灾乐祸地想着这就叫自作自受。
“神……神宫寺同学?”
带着些许犹豫的嗓音在耳旁清晰地响起,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愣了会神思考。
啊……原来是忘记了吗。
也对,本来就该忘记的。
这样想着,原本已经逐渐回温的身体却突地冰冷了回去。熟悉的缺氧让我甚至有了点呕吐的欲望,在胸口泛起细密的疼痛。
我握紧拳头努力想站起身。
外界的一切声音逐渐离我远去,但仅剩的尊严让我不允许自己就这么软弱地倒在这里,在一个大概已经不认识我的人身上。
“不要乱动了!你现在根本就没法自己好好站着吧!”
手臂被人牢牢地握住,属于他的温度毫无保留地通过肌肤相触的位置传导进来,泛起一阵战栗。
吵死了,我说能站就能站。
我没力气说话,继续用动作表达自己坚定的意志。
所以说快放开我啊,和陌生人这么搂搂抱抱的真的没关系吗?
身体却陡然一轻,双脚离地被迫将头靠在西谷胸前的时候,我那号称神宫寺家未来希望的脑袋又很没出息地停运了一会。
“我把这家伙送去医务室。”
这个无礼的家伙放下这句话便抱着我跑了出去。
「……放开我。」
我强撑着一口气试图推开他贴得过于近的胸口。
“不放。”
还是那种硬邦邦的语气,听得我几乎端不住这勉强维持着的逞强模样。
干脆闭上眼将扭曲了的视野隔绝,我咬着牙也用着硬邦邦的语气。
「我说、我不想被你抱着,听不懂吗?」
“啊,听不懂呢。”
「……你是流氓吗?变态、登徒子、我让你快点放我下来啊。」
或许是他心跳的声音太过安稳,又或许西谷夕这个人对我来说本就是完全犯规的存在,我忍了又忍,用手指紧紧将他的领口拽住,还是很没出息地溢出了一丝哭腔。
「反正都已经不认识我了,那就别再管我的事了啊。」
我唔咽着说,只觉得这辈子从没这么丢人过。
“不认识?”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却没低头看我,我听出他压抑着的怒气。
“怎么可能不认识。”
感觉到抱住我的双手一下握得极其用力,我不自觉地轻颤。
“一不注意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下次,是不是打算直接死在我面前?”
仿佛是错觉,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回答我啊……凌。”
泪水像是突然之间断了闸,又像是压抑已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我一时泣不成声。
“哇啊啊!你怎么哭了???抱歉抱歉,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是气我自己……啊啊,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好了,但别哭了好不好?”
抱着我的少年一时乱了手脚,他焦急的呼吸和炙热的体温却莫名驱散了那些像是要把我吞噬殆尽的黑暗。
「既然记得我……既然记得我的话,为什么要叫我什么神宫寺同学啊?你这个笨蛋……我最讨厌你了!」
“我明白了凌!我已经绝对不会再说出神宫寺这三个字了,所以说请别哭了!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西谷夕你这个笨蛋,大笨蛋!」
“……”
于此同时的乌野排球部——
日向翔阳:“呜哇!noya前辈真是帅呆了!duA!的一下就把那个女孩子抱起来了,唰唰!地就跑出去了!太可靠了~不愧是noya前辈!”
影山飞雄:“日向boke!如果对不认识的女性突然做出这种事百分百会被当成骚扰的吧!”
菅原孝支:“确实是这样呢,日向你可不要随便跟他学坏了哦。不过看西谷那么着急的样子应该是认识那个孩子的吧?那样的话,会担心她受伤也是没办法的事呢。”
泽村大地:“说起来我很少看到西谷露出那么阴暗的表情啊……一定是相当重要的朋友吧?身体如果没事的话就好了。旭你认识她吗?”
东峰旭:“我也没见过喔,不过刚才看西谷冲过去的时候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吓了我一跳。真是有点让人担心呢,这两个人。”
月岛萤捂嘴笑:“前辈你真是多虑了,那两个人肯定是那种关系啦——那~种~关~系~阿呀呀,没想到西谷前辈居然隐藏得这么深呐~”
山口忠星星眼:“阿月好厉害!居然连这种事都看得出来。”
日向翔阳:“什么?我不相信noya前辈居然会瞒着我们这么重要的事!”
田中龙之介:“noya那家伙怎么可能交得到女朋友啊?我绝对不相信!!!”
*part 5
「我真的只是单纯的贫血而已,医生。」
我冷静地说,努力睁开红肿得活像是被蜜蜂叮了个遍的眼皮。
「百忙之中占用了您的时间,非常抱歉。那么,就此打扰了。」
“阿啦啦,不要这么着急嘛神宫寺同学。”(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伤员,我很闲嘛)
医生摸了摸下巴,反着光的眼镜倒是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可靠,“听把你送来的这位少年的描述,你的症状还是很严重的呢~果然,还是要彻底检查一下比较好吧?”(不然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最后绝对会怪到我头上来啊)
身体状况基本好转后还是被强行拉到了校医室的我对这个莫名头上自带了个心声气泡的校医实在是没什么应付的兴致。
「感谢您的关照,不过我的身体健康已被家父全权交由神宫寺家的私人医生负责。我信任他的判断,所以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我便起身欲走,余光瞟到某人还在兴致勃勃地左右研究着那个怎么看都像是个庸医的男人,我不自觉地撇撇嘴,转过头错开一步。
“真的不用再检查一下了吗?”
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突然的身体接触让勉强拉回了理智的我下意识地一颤。
“可是我看你的脸色还很不好啊?要不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反正这位医生也很闲的嘛。”
「……没有这种必要。」
我试着拽了两下试图救回自己的手腕,无果后便直接在医生满脸疑问的注视下拖着他走向了离开的大门。
「先行告辞。」
我瓮声说,自暴自弃地想着反正今天丢的人也不差这一点了。
“啊咧,我刚才一不小心说出口了吗?”
医生盯着两人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
「所以,你要拉到什么时候满意?」
我憋着一口气晃悠着这家伙像沾了强力胶一样一路黏在了我手腕上的手。
“啊啊,抱歉!”
西谷仿佛这才察觉到自己身上这部分不听使唤的肢体一样,猛然退后了几步,又手无足措地上下比划了一下,最后心虚地将手放在脑袋后面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你这喜欢在公众场合拉拉扯扯的习惯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请不要再装傻了——西、谷、前、辈!」
我忍无可忍地看着他那副“我错了,下次还敢”的神游嘴脸,「我也就算了,如果别的女性你也这样突然之间动手动脚的话,可是很失礼的行为,你应该清楚吧?」
“诶?为什么我要对别人动手动脚?我只是担心凌一个人走掉了而已……”
看着他鼓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啊!难道是我抓疼你了吗?”
薄茧的触感带着些许温热的体温擦过掌心,猝不及防之下被扯过去的手在他专注的目光下自发地微微颤抖起来。我下意识虚张了几下手指,终于还是抢在他发现我的异样前握紧了拳头。
“看上去好像没事的样子呢……这样做会疼吗?”
他左右观察了一下手腕的交界处,又火上浇油地按了按那片皮肤。
「我说你啊……」
死死握住的拳头好歹给我带回了几份力量 ,我闭了闭眼找回自己的声音。
「看来,是完全没有在反省呢!」
时隔多年,我的制裁之拳再一次敲上了某个笨蛋的脑瓜。
“呜哇!好痛!!!”
他居然还有脸捂着额头倒打一耙。
“凌好过分!为什么要揍我?我明明只是在担心你而已!”
「就算是担心也有不知道多少种别的方式吧!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啊?
我张了张嘴还是无力地把话咽了回去。
「知不知道我们可是有整整八年没见了啊?本来也不是多亲密的关系,现在应该最多也就比陌生人熟一点吧?为什么你却能那么若无其事地靠近我啊……」
「说起来,其实你早就该把我忘了吧。」
不敢让他看到我此刻脆弱的表情,我越说越觉得气短,最后几乎已经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也是,我这种像只可笑的地缚灵一样被苦苦困在过去的家伙又哪里有资格说这种话呢?
对他来说我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全因年少时那点莫名其妙的冲动照顾了一下,而自说自话地一直无法忘记,甚至生出了无数多余执念的人,是我才对。
这种事,我明明是最清楚不过的啊。
“才不是那样!”
面前的西谷好像又想冲上来拉我的手,但大概是迫于无情铁拳的威慑,最后只是紧紧握住了拳头,目光逼视着我。
“我是、绝对、不会!忘记凌的!”
“无论是八年,还是八十年,还是八百年,我都不会忘记凌!”
他像是为了特意强调般大声重复了一遍,鎏金般的光在眼中跃动时,竟像能穿破这世间的一切阴霾。
“哪怕凌已经不在乎我了也无所谓,但是只要你还需要我的话,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冲过去保护你。”
“因为,我们约定过的不是吗。”
“我会守护你”吗……
初遇那天少年稚嫩的脸庞仿佛再现于眼前,连同那张过分纯粹的笑脸也都好像丝毫没有改变。
而心脏也再一次为他而震颤起来,就好像这八年来从未真正跳动过。
……太狡猾了。
我眨了眨不争气的双眼。
为什么你可以又一次说出这种话?
根本就不公平吧?
明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忘记你,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地,想要把你的身影从记忆里剪去。
因为遇见你这件事本身就是“错误”,所以我付出了那么多,想要把所有事情“改正”。
你却在我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又重新回到了我身边。
于是我知道,这一切都变成了自欺欺人。
「笨蛋。」
「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啊。」
我偏过头使劲揉了揉眼睛,掩饰般地说了句沙子,随后先一步控制住像只小狗一样再次凑上来的家伙。
“真的吗!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肯定是生我的气了,超级担心的!”
亮着星星眼的西谷还是像个小孩一样带着点天真烂漫的幼稚,我看着他也轻快地笑了笑。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凌了!”
「……再胡说八道就揍你。」
“???”
委屈但不说.jpg
低头从包里翻出手机掩盖住一瞬间的不自然,我在心里默默吐槽这种单细胞生物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再怎么迟钝也不能随便对异性说出这种话吧?要不是知道这家伙的性格绝对会以为是告白之类的,更何况我本身也不是什么风光霁月的人——
「对了,我打算申请担任排球部的经理。」
我好像漫不经心地说。
“哦哦,经理,排球部的?”
西谷缓慢地眨眨眼。
“诶??!凌你要来当我们的经理??”
一不留神又被贴脸攻击的我别扭地转过头。
「怎么了,你不欢迎?」
“没有那种事!那样的话就可以和凌更多地待在一起了,我超开心的!”
耳垂被他呼出的热气染上了一层淡红,我不自在地拉开距离随手捏了捏。
「提前说明,我可不是为了那种事才做经理的。」
当然,这是假话。
“可是经理的工作还是很辛苦的哦,你的身体没关系吗?”他小心翼翼地说。
「我还没那么娇弱。既然要做我当然会做到最好,你没有担心的必要。」
我满脸云淡风轻的自信(如果眼睛的状态正常的话就更好了)。
“我才不是担心工作的事!”
“……嘛,算了。反正我会看好你的,绝对不会让你胡来。”
猫猫严肃.jpg
手指按了下发送键,我行云流水地将手机收回口袋,不自觉地扯出一个微笑。
「嗯,那就拜托西谷前辈多多指教了。」
“!!!”
被叫了前辈的某个臭屁小孩独自陶醉了一会,又快步跟在了我身后。
“等等我啊,凌。”
“你现在是要去哪?就这样直接回去了吗?”
「嗯,情况我已经给仁花说明了,今天就提早一些回去。」
我不由地放慢了些脚步。
有多久了呢?没有这样和他肩并肩走在一起,即使是梦里也未曾出现过的场景。
“这样啊,那我送你吧。”
「社团活动没关系吗?」
“一天而已下次补上就好了嘛!”
他像八年前一样背着手蹦蹦哒哒地走在身旁,像是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就只有没长多少的身高和更加结实的身体,内里依旧是那个脑回路简单得吓人,却总是能让我捉摸不透的少年。
“话说回来凌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了呢?‘仁花’是刚才那位和你一起来的朋友的名字吧?明明有好好地叫了她……嘛,虽然前辈也很好啦。但是以前你都是叫我——”
「这是礼仪。」
我先一步打断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不容置疑。
「对前辈直呼其名这种事,现在的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西谷看着我愣了愣,那一瞬间我几乎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看透了。
“这样啊,那,凌就按照自己喜欢的叫法来吧。”
他一如既往地笑着摸了摸头,给他本就杂乱的黑发更添一笔。
“不过,无论凌叫我什么都没关系哦,我完全不会觉得有问题。所以等到凌能自由地叫出我的名字的那一天,我绝对会超开心的~”
我现在已经不记得那时候的我想了些什么。
只是觉得在那样的目光下,一切的肮脏都已经无所遁形了。从黑暗里被解放,袒露在了审判台上。
一直如此软弱的我大概是想逃走的,可是不知为何我却最终没能将视线移开。
「哈,你还真是喜欢说这些任性的话啊。」
我苦笑着说。
「或许吧,我也希望能有那一天。」
我也希望,我能再一次那样无所顾忌地叫着你的名字,就好像这八年也同样没能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到了那个时候,我也终于能够解脱了吧?从这个名为西谷夕的噩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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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起来更新.jpg
其实正文之前已经写到稍微后面的程度了,然而由于这几天不幸没能冲出决赛圈,于是卧病在床TT
大家要保重好身体呀。
果然还是越写越长了,这一发继续谜语人(跪。
希望接下来能按照计划的进度条(也许有的话)好好进行。
最后新的一年祝大家喜乐安康,万事顺遂^ ^
如果有精神的话也许会写个新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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